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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荒原》的不归路

2014-07-31 16:05 来源:新京报网络版

  托马斯·斯特尔那斯·艾略特(Thomas Stearns Eliot),出生于美国,一战爆发后来到英国,并定居伦敦,1922年发表的《荒原》为他赢得了国际声誉,被认为是英美现代诗歌的里程碑。

英文版《荒原》插图

  谈到战争对人和世界的摧残,艾略特的长诗《荒原》算是个文学上的奉献,但我对所谓文学上的奉献常常深表怀疑,文学这个东西作为一面镜子,内中有多少作者自己的幻觉和想象,有多少所谓普遍适用的、绝对真实的真相,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在有些说不清。但艾略特在西方诗歌圈从来都是个大腕儿,六七十年代在一个诗歌论坛上,有人会发出如是感慨:“我们已经有三天没有提及艾略特了。”

  艾略特想让失去的过去回来

  文学史家会这么说:《荒原》写了一战后的欧洲,颓废、破落、荒芜,信仰缺失,人心沦丧,古典时代一去不复返,现代文明的铁蹄踏将过来。本文对原诗的引用都来自公认最好的赵萝蕤译本,里面说:“并无实体的城,在冬日破晓的黄雾下,一群人鱼贯地流过伦敦桥,人数是那么多,我没想到死亡毁坏了这许多人。”当学者们着眼于一战,诗人艾略特想的是死亡,他说的是,“没想到死亡毁坏了这许多人。”这种死亡可以是战争,也可以是灾难,甚至可以是心理性的死亡,也可能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在桥上看到了大量的尸体流过,内心的震动超过任何一日,战争从未像这样触手可及触目惊心。

  在《荒原》的第二节,两个等待丈夫从战场上退伍归来的妇女,讨论着重新梳洗打扮的事,一个劝另一个说,丈夫去战场前给她一笔镶牙的钱,应该花在点子上,把眼下的牙拔了,换好的。“他在军队待了四年,他想痛快痛快,你不让他痛快,有的是别人。”战争对女人的考验不亚于男人,这个战争活寡妇才三十一岁,看起来很老相,而且已经生了五个孩子,丈夫不在的这四年,她一个人带五个孩子,哪有时间镶牙打扮?

  然后是泰晤士河岸上走过的老鼠,城内男女的浪荡生涯:一个年轻的女打字员接待她“长着布满皱纹的女人乳房”的老情人,她知道这样不对不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做了那事。这个女打字员或者是另外一个象征物,年轻女性的漂亮身体被一个年老者玷污,童贞般美好的事物变得不美好了,欧洲像那个女打字员,一战则是那个老头儿情人,战争在这里好似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形容的冬天之冷,像女巫婆硬邦邦的乳头。

  道德虚无与战争爆发一定有关系,战争打乱了生活的秩序,更重要的是,人心与信仰的秩序。历史书上说,英法俄结盟反制奥匈帝国,一战实际上是欧战,美国后来虽然也掺和进来,但一战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大战,对欧洲来说,这是世上第一次暴虐而大规模的战争,一时间,瓦解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艾略特在《荒原》中期待像耶稣复活那样让失去的过去回来,那种内外的秩序与尊严,精神的复苏,这在第五章《雷霆的话》有暗示,一战使得欧洲大陆成为一片荒芜之地,基督教信仰让位于各种世俗利益,人们将每日的祷告换成希望亲人从战场上回来,也有些人不再祷告了,他们深陷绝望之中。

  《荒原》是艾略特疗伤之作

  《荒原》晦涩,杂乱无章,有些不知所云,跟艾略特自己的处境有很大关系,此君出身文艺世家,本来是美国人,在哈佛攻读哲学博士,师从欧文·白壁德,但是因为战争原因没有完成博士论文答辩,没拿到学位,失败的哲学博士转投文学的怀抱。1915年,一战已经开始,他跟薇薇安·伍德结婚,婚后移居伦敦,一家子的生计问题都要由他承担,但是跟老婆关系不好,时常吵架,再加上薇薇安有精神疾病,更是让他痛苦不堪。压力山大的艾略特于是去疗养院静养,也正是在此期间,写了《荒原》。完全是疗伤用的,他一定没想到后人觉得这疗伤之作有那么重要,也应了研究者们喜好可以无限阐释的需要。

  在艾略特的时代,写诗和读诗还是件很需要学问和典故功夫的事,一首诗,如非配合了各种注释,无法通畅读完,对当今的读者就是如此,我不相信一个文科大学毕业生能够轻松、不带磕巴和放弃之心地读完《荒原》。里面有无数的警句,典故(引用了36个作家,56部作品和6种外文),象征手法,意向叠加,时空交错,象征套象征,神话套神话,为此艾略特先生自己在诗后加了五十多条注释,然后,文学史告诉我们,这是一首现代派诗歌的开山经典,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你没读懂《荒原》,现代派诗歌这个事情就别考虑了,尽早歇息吧。

  一个诗人是否应该玩高智商的文字技巧,是否应该以描绘一个大时代为己任,回望《荒原》,我会打一个不小的问号。所以呢,学院派诗歌批评家最喜欢《荒原》这样的作品了,所谓说不尽的,本质上就是没办法说清楚,怎么说都可以,这就是大师之作,这就是标杆,这样才能进入文学史,但,这是题外话了。(巫昂)

  【赏析】

  《荒原》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

  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

  掺和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

  给助人遗忘的雪覆盖着,又叫

  枯干的球根提供少许生命。

  夏天来得出人意外,在下阵雨的时候

  来到了斯丹卜基西;我们在柱廊下躲避,

  等太阳出来又进了霍夫加登,

  喝咖啡,闲谈了一个小时。

  我不是俄国人,我是立陶宛来的,是地道的德国人。

  而且我们小时候住在大公那里

  我表兄家,他带着我出去滑雪橇,

  我很害怕。他说,玛丽,

  玛丽,牢牢揪住。我们就往下冲。

  在山上,那里你觉得自由。

  大半个晚上我看书,冬天我到南方。

  ——诗集《荒原》之“死者葬礼”片断

编辑:张林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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