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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悯情怀的儿童文学打动世界

2016-04-07 09:34 来源:南方网 陈龙

  4月4日,在意大利博洛尼亚举行的2016年国际安徒生奖奖项宣布现场,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曹文轩(左)、德国插画家苏珊·贝尔纳(中)和国际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帕齐·亚当娜在奖项宣布后合影。新华社发

曹文轩作品封面。 资料图片

  在4月4日的意大利博洛尼亚国际儿童书展上,中国作家曹文轩摘得国际安徒生奖,成为我国获此殊荣的第一人。国际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帕齐·亚当娜在授奖词中评价道,“曹文轩的作品书写关于悲伤和苦痛的童年生活。他的作品非常美丽,树立了孩子们面对艰难生活挑战的榜样,能够赢得广泛的儿童读者的喜爱,用诗意如水的笔触描写原生生活中一些真实而哀伤的瞬间”。

  曹文轩1954年出生于江苏盐城,毕业于北京大学图书馆专业,因文笔出色留校任教。他的长篇小说《草房子》《根鸟》《细米》《青铜葵花》《火印》以及“大王书”系列、“我的儿子皮卡”系列和“丁丁当当”系列感动了大量中国读者,作品被译为英、法、德、日、韩等文字。曹文轩的儿童文学创作塑造了一种基于“记忆”和生活经验的纯净和感伤风格,文字带着如水的优美,他的读者中有1/3成人读者,他将“感动”视为儿童文学的核心品质,并认为中国文学有着与世界相当的水准,但应该有着自己的批判标准。

  此次曹文轩获得有着“儿童文学的诺贝尔文学奖”之称的“国际安徒生奖”,是继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和2015年刘慈欣获得雨果奖之后,中国作家再一次获得世界文学大奖,曹文轩再一次向世界证明了中国文学的实力。

  获奖

  中国儿童文学的骄傲

  国际安徒生奖是1956年由国际少年儿童读物联盟(IBBY)设立的世界儿童文学最高奖项,包括作家奖和插画奖,每两年评选一次,在全球影响巨大,被誉为“儿童文学的诺贝尔文学奖”。

  此前,国际安徒生奖的31位作家和25位插画家获奖者中,以欧美人为主,亚洲仅有3名日本人获奖,中国作家孙幼军、金波、秦文君、曹文轩等均曾获得提名,但均未进入评选短名单。此次曹文轩不仅代表中国儿童文学作家首次进入短名单,而且一举摘得作家奖,让国内读者十分振奋。插画奖则由德国插画家R.S.贝尔纳获得。

  负责曹文轩文集出版译介和曹文轩儿童文学艺术中心运作的天天出版社(隶属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张昀韬女士陪同曹文轩在意大利领奖,她向记者透露,当帕齐·亚当娜最后念出曹文轩的名字时,全场一片沸腾,曹文轩显得异常平静,但神情中难掩激动和感动,眼角涌出泪光。“因为这绝对是值得中国儿童文学骄傲的一件事情,它的意义非常大。”

  经历

  文学的核心品质是感动

  曹文轩的父亲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小学校长,水乡的生活给他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和想象空间。“我的童年是在贫穷中度过的,是幻想帮我度过了童年的危机。没有铅笔,我就会幻想我有无数的铅笔;没有书包,我就幻想我有无数的书包、各种各样的书包。我以我的想象来弥补我的一无所有,弥补我的贫穷。”感动无数少儿和成人读者的《草房子》便从他的童年生活中脱胎而出。他说,“我的空间里到处流淌着水,《草房子》以及我的其他作品皆因水而生。”

  作为盐城第一个北大学生,曹文轩因优美的文笔受到大学老师赏识,并在毕业以后留校任教。高校教学研究的生活让他保持了一种纯粹的创作理想和对文学的神圣之感。他始终认为,文学最核心的品质就是“感动”。

  “可靠的写作必须由始至终地沉浸在一种诚实感之中。而这种诚实感依赖于你对自己的切身经验的书写,而不是虚妄地书写其他。个人经验奔流于你的血液之中,镌刻在你灵魂的白板之上。”曹文轩认为,对于中国文学而言,“记忆力”远比想象力重要,好的儿童文学作品却又能帮助孩子保持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消失的想象力,而当下那些毫无根据的玄怪幻想写作十分值得警惕。

  “这些年我们强调了太多的想象力,而我们忘记了有一种比想象力更重要的东西,叫记忆力。”曹文轩说。

  特质

  中国儿童文学有自己的标准

  1997年问世的长篇小说《草房子》描写了男孩桑桑在六年小学生涯中刻骨铭心的成长印记,文字优美而充满诗情画意,细腻之处非常打动人心,塑造了桑桑、纸月、杜小康等经典形象,展现了儿童人性中不同的闪光点。该书在18年间再版300多次,印数达到1000多万册,被翻译为英文、法文、日文、韩文等,成为中国儿童文学史上的一部经典。新作《火印》去年5月一出版,首印10万册,两个月内实现加印。30年来,曹文轩的作品已经深入无数读者心中,持续成为中小学家长购书的首选。

  曹文轩推崇汪曾祺的作品,善于从生活经验和回忆细微的事物中提升出人性的光芒。此次特别受到国际安徒生大奖评委关注和外国读者喜爱的《火印》便源于他在阅读萧红短篇小说《旷野的呼喊》时注意到的一匹烙着日本军营圆形火印的马。曹文轩在抗日战争的背景下将草原上的马驹雪儿演绎成一匹不屈服于奴役、“有尊严,有智慧,有悲悯”和高贵人性的马。“我衷心感谢那个重读萧红的午后,她用不经意的几十个字,引爆了我处处用心的二十余万字。”

  每次写出一部作品,曹文轩都会让十个有极高文学素养的家人和朋友阅读,请他们提批评意见,修改完毕后再拿去出版。尽管对每一部新作都极其谨慎,但对于中国文学和中国儿童文学,他却有着十足的信心。他认为,中国的一流文学作品之所以长期得不到世界的重视,归根到底是因为我们总是一世界的标准来评判,今儿看低了自己,同时因文化和语言的原因,外国对中国的文学了解太少。

  张昀韬表示,曹文轩此次获奖与作品译介和国家“文化走出去”战略有很大关系。“受到评委会高度关注的那几部作品,都是特地挑选了母语为英语的专业翻译家进行翻译,这样才能让国外的评委读到真正的曹文轩文学。”

  观点

  悲悯情怀是文学的基本情怀

  曹文轩的小说在现实经验的基础上往往将人物和故事写得浪漫、感伤,但他认为,“快乐地成长”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少年儿童在真实的生活面貌乃至一些苦难中体会悲悯精神更有助于激发他们的精神成长。他表示,儿童文学不仅仅是给孩子带来快乐的文学,也是给孩子带来快感的文学,这里的快感包括喜剧快感和悲剧快感。

  “我反对廉价的愉悦,而且还主张文学要有一种忧郁的情调。但我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忧郁不是无节制的悲苦,更不是绝望的哀号,这是一种很有分寸的情感。”曹文轩指出,一部世界儿童文学史上80%都是悲剧性的,安徒生童话中主体是悲剧的,例如《海的女儿》《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没有使读者心灰意冷,没有使他们感到世界到了末日,而是带给了他们感动和震撼。悲悯精神与悲悯情怀是文学的基本精神和基本情怀。”此次国际安徒生大奖的颁奖和授奖词再次证明了曹文轩这一美学风格震撼人心的强大力量。

  近年来,曹文轩为了儿童文学发展做了大量工作,设立以其代表作《青铜葵花》命名的“青铜葵花儿童小说奖”和“青铜葵花图画书奖”。这两个奖项针对“儿童小说”和“图画书”这两个重要的儿童文学创作领域,鼓励和发现国内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作品。2014年—2015年,第一届“青铜葵花儿童小说奖”成功举办,从数百部投稿中甄选出了《将军胡同》《父亲变成星星的日子》《泥孩子》《飞鱼座女孩》《艾烟》《镜子里的猫》六部获奖作品。为了保持评奖的公正,他本人不参与评选工作。

 

编辑:张林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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