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全球多地出现高温天气。世界气象组织指出,2015年至2024年是全球日平均气温最高的10年。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7月25日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就极端高温发表讲话,呼吁采取全球行动,应对气温上升带来的挑战。
高温来袭,我们究竟能做些什么?近日,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新书《热爆了:我们究竟能对气候变化做些什么?》。该书围绕气候变化主题,分为“我们应该作出改变吗”“我们能否改变”“我们会改变吗”三大部分,用轻松的笔调谈论如“我们要凉凉吗”“我们都能活在水下吗”“这鬼天气到底咋回事”“世界何日完结”“汽车真的糟透了吗”“我还能去度假吗”“我应该吃素吗”等话题,旨在启发公众对气候变化的认识。作者以诙谐、幽默的方式,让读者以全新的视角看待气候危机、生存和日常生活等问题,并从个人角度探讨了为了解决气候问题,我们能做些什么。
作者简介
马特·温宁(Matt Winning),一位苏格兰气候变化科学家与脱口秀演员,拥有气候变化政策的博士学位,在减缓气候变化领域拥有15年的研究经验。他主持BBC Radio 4的《净零:一个非常英式的问题》(Net Zero: A Very British Problem)节目、播客《地球行动》(Operation Earth),并与马克·沃特森(Mark Watson)共同主持BBC Sounds的《尽管如此,这个星球》(Seriously, Though, The Planet)。
译者简介
唐双捷,青年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中央党校社会学硕士、法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外宣创新。
内容试读
许多人都觉得地球要凉凉,不是吗?这就是如今全球气候变化给我们周遭带来的普遍“氛围”。新闻媒体上充斥着每日一更的吓人故事和我们终将走向毁灭的劝退文字……但我们真的要凉吗?人类向来不是擅长适可而止的物种。拿喝酒打个比方,庆祝喜得首子可以是理由,庆祝新书写成也可以是借口,总之就是喝再多也不嫌多。我们总是擅长开始,却拙于收手。因此,如果我们总算开始努力尝试适时停下脚步,那总归是好的,这是我正在做的事,也是我们应该继续为之努力的事。但整体而言,随着强化机制的介入,我们的情况甚至会更糟。社会就是如此,雪球一旦滚起来,就很难停下。事情已经失控了,不是吗?你看,宿醉这不就来了嘛。出路在于找到新的、更好的事情去做。
那些追问“我们是不是要凉”的朋友应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好消息,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必整天忧心忡忡。或者,他们背地里其实都有些S或M的倾向,大概就是那种“喜欢大哭一场”的人,又或者暗诩自己能在末世的荒原上茁壮成长。不过,只有后者可能会得偿所愿,因为一旦你陷入气候变化的“兔子洞” ,就好比天真地翻看父母卧室里的抽屉或加入社交媒体等,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发现可怕的事。事实证明,对人类来说,解决气候变化问题比到底选一包什么颜色包装的盐醋味薯片还要困难。
虽然具体情况因人而异,但总的来说,生而为人会越来越困难。不过,如果你买了我的书,就很有可能成为受气候变化直接影响最小的人之一。虽然你可能悄悄认为自己能躲在水石书店(Waterstones)的咖啡吧里直到日常回归,但无论喜欢与否,每个地球人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影响:可能是食物短缺、热浪不绝,也可能是洪水滔天,又或是政治动荡,或者仅仅是每年的滑雪季缩短到三天 ,地球上的每个社群都会被拽出舒适区。毕竟,城镇、房屋、办公场所,乃至于我们的生活其实都只是在“相对稳定”的气候条件下,根据“正常环境”设计的产物。但是,所谓的“正常环境”正在起变化,而且是剧烈的变化。当百年一遇的洪水和热浪开始五年一来时,我们的生活也将不得不为之改变。
这显然会引发一系列问题,比如,人类能多快适应这些不可预测和持续变化的环境?这些改变的难度和代价又会有多大?如果我们能找到一种将剧变扼杀于摇篮的办法,难道不香吗?
作为一个对提前两天确定周末干什么都信心不足的人来说,上述这些问题可能过于可怕,叫人压力山大,而回答这些问题,本质正是我的工作。但我并不孤独,因为地球上的每个人,大约有80亿吧,对于气候变化的可接受程度,以及应该为此做些什么,都自有想法。坦率讲,人类正处于历史的十字路口。我们正在看一本最糟糕的全球真人版《惊险岔路口》(Choose Your Own Adventure) ,而且还没法决定是翻到第6页甩掉前男友,还是直接跳到第26页去结识新欢。
你可能觉得自己对全人类应该如何应对气候变化没什么发言权,但是,我们当下和未来十年所作的所有决定,将直接影响子孙后代在这个星球上数千年的生存状态。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吧。
对我来说,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的科学顾问约翰·霍尔德伦(John Holdren)应对气候变化的思路最清晰。根据他的判断,我们有三个基本选项:(1)适应共存;(2)设法缓解;(3)默默忍受。选择第一项,我们将改变自身的生存方式并与之共存;选择第二项,我们将竭尽所能来阻止其发生;选择第三项,我们将放手躺平,生吃硬扛。目前来看,人类将不可避免地经历这三者的混合选项,但我们仍然可以努力影响其侧重方向。现在的行动越积极,日后的苦痛就越少,被迫适应新世界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留给我们作决定的时间还剩多少?2018年,我们被告知还剩12年可以用来拯救世界,但在此之前,先让我们把这个数字分解一下。
首先,地球不需要“被拯救”。我们的母星——地球,绝对会好好地活下去。管你是在开车,还是在挖石油,或者只是连刷几百小时视频,而不是在专心写书,地球都只会自顾自地旋转,直到太阳在大约50亿年后将她“包起来”。 真正需要担心的只有地球上的人类、植物和动物……然而,如果真摸着良心问问,就应该明白,动物们之所以会陷入此般田地,我们人类才是主因。小猪佩奇(Peppa Pig)大概是个例外,它可是实打实的气候变化否认者。
因此,“还剩12年”有点像是用来混淆视听的“红鲱鱼”(red herring) ,但是科学上的界定却十分清晰:“为了人类和动物的生存和繁衍,如果以2010年的水平为基准,我们需要在2030年前减少45%的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总量,这样才能在2100年前将全球平均地表温度的升幅控制在工业化前水平105℃以下。”这话听着可不怎么吸引人,更不太可能印到T恤上。
事实上,这恰是一个绝佳的例子,可以说明宣传气候变化实在是件难事,也是我写作本书的原因之一。我不知道你翻过多少资料,但不客气地说,大多数关于气候变化的书籍和报告对外行都不是很友好,常常只能起到助眠的效果。书上经常满是这样的内容:“看看这张(你看不懂的)图表有多么糟糕”,又或者“可怜可怜这只皮包骨头的北极熊吧(也不管你见没见过真的熊,是否知道怎样才算真瘦)”。好吧,要我说,就该像旧时的探险家那样,干脆拿饿死的北极熊来填满私人藏馆的侧楼算了。
在我看来,所有关于气候变化的报告都应该拼成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写着:“未来十年,我们有一大堆活要干,否则事情必将以闪电之势变糟,每个人的生活也将被根本改变。”同样,这也不适合印在T恤上。毕竟我是研究气候变化的经济学家,不是专门的T恤标语写手。
所以,我们到底会凉吗?
这是一个很难非此即彼的问题。人们既想听我说“不”,这样他们还能心有宽慰,又想听我说“是”,这样就可以干脆躺平等死。可惜这两者都不是。答案是置身事中,积极行动,因为末日终究还未到来。但我唯一确信的是:我们必须参与到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去。我想说的是,正如近来所观察到的,不管我们愿意与否,世界末日已然不再遥远。我们要么袖手旁观,日子照过,任凭地球超乎想象地变暖,给人们带来无尽苦痛;要么断然决然,携手共建一个全新的低碳社会,这样地球才不至于变得面目全非。这是一场需要每个人亲自下场的战斗,这是一个我们必须勇敢作出的抉择。忍受还是改变?陷入绝境还是迎来剧变?这些都是我们面临的艰难选择。不管怎样,改变已来。至少对于未来的走向,我们终究还是可以采取行动,有所掌控的。2018年,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主席李会晟(Hoesung Lee)有句话说得极其到位:“全球变暖的每一个节点都极具重要性,每个年份、每个选择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