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AI正逐渐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当AI的触角伸向人类文明的核心——语言和文字,我们的未来将何去何从?《知然岛》,一部由近30年媒体从业者作家柳仓耗时七年精心打造的科幻巨作,由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推出,带领读者深入探讨这一引人入胜的话题。
《知然岛》是一部字数达30万字的科幻长篇小说,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深邃的思考,构建了一个21世纪下半叶的未来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极端天气肆虐全球,人类社会分裂成三千多处避难所,被称为“三千隔都”。在灾难的洗礼下,超智能AI应运而生,为人类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同时也悄然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
本书的主人公,一位28岁的博士毕业生,在经历了求职的重重挫折后,意外地加入了全球金融巨头公司。然而,随着一款名为“精灵”的AI聊天软件的问世,他的生活和全人类的命运都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守旧与革新的冲突中,人类的命运如同浮萍一般,飘摇不定。
《知然岛》不仅是一部科幻小说,更是一部深刻反映人类与科技关系的文学作品。书中通过丰富的人物塑造和紧张的情节推进,展现了一个被AI意志接管的未来世界,引发读者对于人类在科技面前处于何种地位、扮演何种角色的深刻思考。
柳仓,作为一位70后的文学隐者,以其跨界的视野和深邃的思考,构建了一个宏大的科幻世界。他的文字惊艳,想象力恢宏,将读者带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未来。在这个世界里,人类与机器的关系变得复杂而微妙,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核心问题:当AI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我们该如何定义自己的身份和价值?
《知然岛》的出版,不仅是文学界的一件盛事,也是给广大读者的一场思想盛宴。在这个AI技术日益成熟的时代,这部作品为读者提供了一个反思科技与人类关系的绝佳契机。
作者简介:
柳仓,70后,现居上海。一名文学隐者,一个具有跨界视野的思想者,文字惊艳,想象力恢宏,讲述了在一个被AI完全控制的地球上,人类如何追寻自身意义的故事。
部分内容试读
第1章 面试官(部分)
记忆中,那一切仿佛已经非常久远,其实才过去三年。我当时二十八岁,博士刚毕业,所学的专业混杂不堪,从航天机械到细菌研究,无所不包却一无所用。毕业后我四处求职,毫不意外地四处碰壁。这段经历充分证明在一切都快速折旧的时代里,传统教育的最后一代人才既过时又过剩,所学之物也已折旧为零,一文不值。并且在我投出的那些简历之中,还隐约折射出隐藏在这个衰败的教育体系里的阴谋——漫长学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量拖延你的毕业时间,以缓解就业的压力。
就业压力与日俱增已是显然的事实。从卡车司机到餐厅服务员,从公司文员到高级经理,各类日常工种都像水汽似的一夜蒸发。这首先要感谢AI无孔不入的渗透。不过,数十年来全球气候变暖的灾难也难辞其咎,它加剧了经济多样性的弱化。现在全球经济一片萧条,几十年前市场竞争的喧嚣气氛已经踪影全无,到处都是冷漠的智能合约,全部到期执行,无可商议。而在这种死寂的底下,仿佛又有无数条张力紧绷的钢索,不动声色地彼此拔河较劲。也许这正是AI与极端气候共同造成的结果,因为机器与灾难从来就是不带感情的。
因此,当我终于收到面试通知时,自然喜出望外,更何况这份通知来自老牌的全球金融巨头——尖顶公司。它是在气候灾难中依旧存活,并且不断扩展的世界级标杆。不过与以往相比,这份欣喜应当大打折扣,因为这已是另一个白垩纪时代,恐龙般的巨型公司更可能陷入绝境,而且我应聘的金融数据买手一职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像很久以前人皆可为的快递员,这种新型职业其实并不需要博士研究生学历。
那一日,我在指定时间登录那个远程会议室,里面只有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和几张椅子,四面墙壁空空荡荡,并无面试人员。随后,一个女中音鬼魅似的忽然飘荡在空中,没有寒暄之类的环节,而像报菜单似的直接向我提了许多貌似古怪刁钻的问题,但对经历过几百场算法面试的我来说,应对这些毫不费力。两个人在女中音消逝的背景中现身并在会议桌对面坐下,一个老一些,一个略微年轻,都穿着黑色西服,就像两个例行公事的办事员。年轻的没怎么抬头看我,只是负责继续提问,还是那些看似刁钻、实则已是陈词滥调的问题。或者说,他只是从另一个角度重复了女中音的工作。这种“先机器,后人类”的流程几乎是面试的繁文缛节,除了表达人类依然主导着机器的虚荣心,我觉得并无其他作用。
我的回答自然无懈可击。年纪大的显然是决定者,他面无表情地听了片刻,便摆了摆手,示意停下,然后向我俯身过来。我因此看清了他的脸:临近退休的年龄,脸上皱纹细密,头顶留着卷曲而稀少的白发,看上去比我父亲还要苍老。他声音低沉,犹如耳语,也许是房间太过昏暗,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参加面试,而是正和某个地下团伙的头目一起策划着谋反的计划——在那个名为“玻璃球”的虚拟世界里,沉浸式的游戏中到处都是这样的情节。
“假如阿喀琉斯在我们公司——”他竟然说着我的母语,只是带了点东部口音,“你会提醒他注意什么?”“脚后跟。”我只思考了几秒钟,便毫无犹疑地答道。
“为什么?”他斟酌地看着我。
“因为那里会被一支箭射中。”我答道。
仿佛忽然有两片刀片凭空飞来,在他两个嘴角勾勒出几道细纹,一只纸鹤停在上面,双翼似张未张。那是一种奇怪的笑容,本应是愉悦的,却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凄凉。我不知所措地回了一个微笑。当时我并不知道,阿喀琉斯正是他亡女的奇怪昵称。此刻,远程会议室里忽地生出一种合谋的意味,就像两块碎片恰巧契合,充满了破镜重圆的惊喜。第三个人正迷惑地看着我俩,像是惊讶于这种类似魔术的奇妙氛围。他不知道,我们的一问一答里隐匿着古典文化的某个暗号,而如今这种学问既无人传授,也无处学习。如果我没有一个沉迷于此的父亲,也绝不会知道人类的上古文明里,还有一个叫什么阿喀琉斯的远房亲戚。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老者的一个保留问题,有时候开头提问,有时候结束提问,而无数应聘者之中,只有我的回答契合他的心愿,像是唱了多年的山歌,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回响。我们的友谊因此有了牢固的开端,虽然他比我年长,职位也高,但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每个人都带着相似的悲伤,年龄和职位的差异早已不是私交的障碍。面试结束后,他像长官挑选士兵一样选择了我,将我招募进他的团队。
我很自然地称呼他为面试官,并且自然地形成一个习惯,常常和他坐在大厦顶楼的尖顶咖啡厅里相聚聊天。我们其实并不需要真实见面,虚拟的远程办公系统早在气候灾难之前就已盛行,但尖顶公司是一家老派的金融企业,保留了遇事面议的旧传统。年长的同事们总是隔三岔五地来上班,并且常常聚在尖顶咖啡厅里抚今追昔,仿佛在此相聚的唯一目的就是哀叹那些无可挽回的往事——如果说世上还有AI未能改变的社会习俗,这个绝对是其中之一。
南方网、粤学习记者 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