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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凝眸与故国情思

2018-08-14 12:15 来源:南方网

  古今闻名的丝绸之路是一条经济发展之路,亦是一条文化交融之路。著名学者杨恕曾说:“从历史上来看,沟通东西方的丝绸之路不仅仅是一条商品流通的通道,也是一条科技、文化、哲学、宗教、艺术的交流之路。”[1]历经岁月变迁,古丝绸之路繁荣辉煌的景象在今天已难寻觅,但其积淀留存的文化印记彰显在丝路的广阔空间:文物古迹、地域风情、文艺作品、民风民俗之中。当代作家巴陇锋在深入考察丝路历史遗存的基础上,结合自己多年来对东干文化的研究,以青春时尚的语言创作了东干女孩雅诗儿横跨几千里的“文化寻根之旅”长篇小说——《丝路情缘》。

  值得一提的是,作家巴陇锋在该小说的写作中突破传统型单线游记叙事手法,创新性地采用“游记+情感”的双线叙事结构:以雅诗儿与伊万、法蒂玛、汉语班毕业生、厨师、司机等一行人随车队重走丝绸之路的实地探访,最后抵达陕西西安为明线;以雅诗儿与伊万、郑能亮以及伊万与法蒂玛、康雅洁情感发展分合变化为暗线。并且,《丝路情缘》不仅是对“一带一路”(自阿斯塔纳——阿拉木图——霍尔果斯——乌鲁木齐——敦煌——张掖——武威——兰州——天水——宝鸡——西安)沿途无数个景观名胜的细致呈现,更充满了作者对每一地过往历史的追寻与厚重文化的发掘。配合雅诗儿情感发展的情节开展,双线叙事不仅实现了故事节奏的张弛舒紧,也增强了小说文本的文化内蕴,可谓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拓展了小说艺术的广度与深度。

  无独有偶,陕西当代另一著名的作家贾平凹早在2000年于《收获》连载的长篇散文《西路上》,也是运用游踪笔记体的形式完成,叙述了作者一行五人在重走丝绸之路中探寻中国西部悠久的历史文化,同时找寻到人们身体里即将消失殆尽的某种强劲勃发如“马”般的生命精神[2]。不同在于,巴陇锋创作的长篇小说《丝路情缘》力求在宽广宏阔的叙事文本里,以丝路地理景观的细致描摹和人文名胜的精彩再现为表,以发掘深厚的中华历史积淀和跨越时光的丝路文化为里,集中展现当代中国的强大文化自信和中华文明的巨大凝聚力。

  阅读发现,对丝路文化的发掘和对中华文化感召力的赞美作为《丝路情缘》的主题,始终贯穿于 “主人公” 雅诗儿的行为观念里,显著体现在她的情感选择上。巴陇锋塑造了雅诗儿、郑能亮、康雅洁等热爱中华文化的人物形象,行文大量运用民俗歌谣、诗词歌赋和现代歌曲增强语言的文化感和艺术性,同时采用“游记+情感”的双线叙事拓展小说文本的文化空间等努力,均显露其文化建构的初心。由此本文尝试从雅诗儿“作为诗的女儿”、以美人爱情寄寓故国深思、中华文化——精神原乡的追寻与认领三个层面来分析解读其人物形象的文化内涵。

  一、诗的女儿:诗意情怀

  《丝路情缘》的小说语言和文本氛围富有诗意,鲜明体现在作者行文时对字句的刻意雕琢,比如开头第一章:“早上立了秋,晚上凉飕飕。八月的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犹如一位美丽娴静的少女,不温不火,风光旖旎,只是风大了点。好在这里的人们早习惯了被这么吹着,倒是不吹风或是风小了,大伙还要抱怨,好像这个世界大多数地方的人抱怨雾霾天儿一样,好似少了风的阿斯塔纳风情也大减了一般。”[3]并且小说每一章的标题,如“一百克拉爱”“我的中国心”“我是胡旋女”“冰火两重天”“好一脉昆仑”“醉卧月牙泉”“金城四名片”“天水见天水”“宝鸡欢迎你”“阴谋与爱情”等,都是五个字,读来有韵味,又齐整匀称,富于五言古诗的韵味儿。从中,我们也看出小说作者在兼顾网络时尚语言的同时,又“取法乎上”,在文本诗意的用心经营上颇下工夫。

  《丝路情缘》文本诗味的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方面的体现,是巴陇锋对雅诗儿——“作为诗的女儿”——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小说里的华裔少女雅诗儿学习汉文化,讲一口流利的汉语,喜欢中国诗词,对丝路历史了解深入,更拥有见识不凡的文化修养,且时时展露其个性清丽的诗意情怀。比如在胡旋舞国际文化年会赠言时,雅诗儿道出了北宋思想家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4]可谓对汉文化喜爱至深,浸润已久。在到达碎叶城时,雅诗儿说:“我们其实与李白永远平行,生在不同的年代,连他的衣冠冢也难以确认。还有,对于他的诗我们其实也是不求甚解、鹦鹉学舌,永远到不了他的高度、深度、灵性及精粹程度。”[5]而她喜欢李白的《关山月》,唱诗味浓厚的歌曲《燕子》,听田震意境优美的《月牙泉》,读王维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微博发文“兰大以西无大学”,是《读者》杂志的铁杆粉丝,在大雁塔下高唱《送你一个长安》,于西安选择个性儒雅的郑能亮要“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煮茶,劈柴,惯看秦岭风雨”[6]等等,这诸多细节与事例都足以说明雅诗儿的诗意情怀和文化涵养。

  并且,人如其名:雅诗儿的性情深受中华文化影响,富有浪漫的艺术气质,可谓雅致的诗的女儿。首先,她热爱艺术和中国诗歌并知晓其风雅深致;其次,个性中有浪漫的一面:有灵性、不功利、向往诗和远方;再次,追求浪漫的爱情和爱人:感动于伊万别出心裁的盛大求婚但并不答应嫁给他、在与伊万相恋的数年里享受恋人的情爱表达却拒绝他的实质求爱、钟情于郑能亮浪漫文艺的爱情态度并希冀与他一起织就富有诗意的生活蓝图。但是小说创作从来不是孤立地处理人物性格的,因为怎样的人就决定了他会有怎样的行为,从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就更能理解一个这样的雅诗儿是必然要发生一个这样的“丝路情缘”故事了。

  二、以美人爱情寄寓故国深思

  《丝路情缘》的主要人物有:19岁的“圣女”雅诗儿,31岁的“霸道总裁”伊万,36岁的“剩女”康雅洁,21岁的“欲女” 法蒂玛,刚毕业的东干文学研究生郑能亮,记者王智,商人汪德福等。其中,“圣女”雅诗儿是小说的第一号人物,也是巴陇锋着墨最多倾心最大来塑造的人物。她是哈萨克斯坦孔子学院汉语班的大学毕业生,颜值担当、机灵任性、有艺术气质且热爱中国文化。同时,中国血统的她父母早逝、肩负爷爷厚望、与哥哥十娃子相依为命,有着比自己大8岁俄罗斯血统的 “高富帅”男友相伴、却一心只想回中国“老舅家”的矛盾现实。一经出场的雅诗儿刚刚毕业,不得不面临相恋7年的富商男友的浪漫求婚,应该说如果雅诗儿答应了伊万的求婚,开始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和相夫教子的过日子,那么这个关于她的丝路情缘的故事就不会发生或至少不会这样发生。

  但没有小说人物的欲求变化,就没有故事情节的开展,这个女孩最后“任性地”拒绝了男友的求婚,去往“老舅家”——中国西安。追究其理,是雅诗儿的中国血统和中国村亲人们从小对她的耳濡目染之影响,是此时尚十分年青、满怀生活热血与青春理想的雅诗儿还不甘嫁为人妇之心态,但更重要的是那个在她心底深埋多年的归国梦之召唤:“伊万是很棒,但雅诗儿相信,生命中还会有更好的男人和风景等着她。至少现在,她还不想把自己交给男人或婚姻,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回中国,寻找爷爷老相册里老舅家爷的省(中国陕西)的旧梦新景”[7]而这个一早就存在的“归国梦”无疑是作家赋予其笔下人物的灵魂支撑,是可以令人物的一切活动(包括爱情)为之让步的先决事件。

  一篇好的小说,它总是包含有介入现实的尝试,尤其是优秀的作家,他的作品映射其某个阶段所做的某些探索,因为文学源出于作家们想赞美、眷恋、提醒或批评的有节奏的内心表达冲动。正如尤多拉·韦尔蒂所说:“每一篇小说都应该开拓新的境界,提出新的课题。”[8]故此,长篇小说《丝路情缘》的作者巴陇锋,创新性地选择应用丝路题材来展现祖国的大好河山,赞美当代中国人民的精神志气和中华民族的文化凝聚力。无论创作中的巴陇锋在构思、取材、行文、修改时多么的谨慎和有节制,但他力图为小说人物19岁的“圣女”雅诗儿把爱情放第二、回中国西安访乡放第一的生活经历赋予意义,力图使“丝路情缘”故事里的各种人物与事件意味深长地联系在一起,都恰恰说明了承载小说主题的人物雅诗儿以美人爱情寄寓故国深思的文化内涵。

  三、中华文化——精神原乡的追寻与认领

  在小说世界里,人物的性格和人物的行为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丝路情缘”故事得以开展,有以“诗的女儿” 雅诗儿为先决条件,因她以爱情表达乡国之思使丝路之行得以开展,但对于中华文化——精神原乡的追寻与认领才是整个故事情节发展最为充分的内在驱动。

  首先,雅诗儿形象本身是一个思慕中华文化、志愿回归故国的人物隐喻。她的中国基因表现在首次来西安便对这里的语言、食物、景致等一切的习惯与热爱,更隐藏在她于哈萨克中国村一早就有的潜意识里:“她记得爷爷教给她的风水讲究,懂得陕西村父老的风俗习惯,对老舅家的任何历史遗存都心存敬畏,对包括东干文化在内的中国文化更是处处留心……”[9] 何况,文化是一个民族的集体无意识,从这个意义上说,雅诗儿的探寻精神原乡和回归故国是必然要发生的。而以东干人、东干文化与中国人、中华文化的深层关系为切入点,巴陇锋通过设计这样一个“身世特殊”的现代女孩因一次“蓄谋已久”的回乡寻根之旅而嫁回陕西的故事,透露出其对中华文化巨大感召力的讴歌与赞美。

  其次,雅诗儿精神原乡的探寻之旅与爱情选择和生活变迁的相交并融合。恋爱中的人物关系实在是一种无处不在但又无时不变的神秘之物,小说往往诉诸文字言语,以人物行动或内心独白流露于字里行间,《丝路情缘》里与雅诗儿关系密切的两位男子是伊万和郑能亮。粗线条刻画的“霸道总裁”伊万,31岁,哈萨克斯坦富商之子,精力旺盛、能力超群且踌躇满志;与雅诗儿年龄、理想、志趣等诸多方面的差距,让他在二人的关系中始终矛盾地坚持,相处中一味的迁就妥协和越来越深的隔膜更是有苦难言;当雅诗儿拒绝求婚执意去中国陕西时他痛苦却也无助,当家族事业和自身前途发生危机时他选择了比雅诗儿各方面都更成熟而对自己也更有助益的康雅洁快速结为夫妻。相较而言,作者对郑能亮的着墨不多,他名如其人,正能量,在雅诗儿眼中是一个天赋过人,博学多才且拥有丰富的精神世界的文化人,是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现代都市里难得的好男人。与血气方刚缺乏涵养的伊万相比,祖祖辈辈生活在古都西安的郑能亮显得温文尔雅而又难得的保有童心,这两点无疑贴合了雅诗儿的个性心理和伴侣理想。

  小说里,伊万同雅诗儿的“过去”和“现在”一同存在,不可否认其对雅诗儿在精神情感、物质支持或是家里人等方面的大量付出,但雅诗儿对中华文化的热爱以及其寻根问祖的旨宗使命都促使着他们的分离,更何况“嫁到陕西是我(雅诗儿)的梦”[10]。作为雅诗儿的“未来”, 郑能亮不仅填补了她的需求空缺,也与“过去” 的伊万在身世背景、外貌气质、性格理想甚至职位薪资等方面有着巨大的对比和反差。我们相信,巴陇锋精心设计的此番人物,不仅仅是为了故事、人物、情节的联系开展,而是要创造一个世界,在这个“丝路情缘”的崭新世界里,各种人与事相互自然依存而又别有意义地存在。

  最后,小说结局故事安排独具意味。小说结尾给予读者的一般是故事矛盾发展的结果,是关键问题的圆满解决。《丝路情缘》的结尾是追寻故国的东干女孩“雅诗儿”与伊万分手,和哥哥十娃子一起扎根西安,同新男友郑能亮惯看秦岭、喝八宝盖碗茶、护卫秦岭蓝天、做《丝路追梦》文化项目和为“中国梦”贡献着热与能,可谓开启了属于他们也属于时代的崭新人生。逆丝绸之路去西安寻祖的情感成长经历,对雅诗儿而言,不仅仅是其外在的亲身实地对丝路文化名胜的游览与领略,还是其内在的对故国记忆和国人身份的找寻,更是其隐在的对中华文化——精神原乡的追寻与认领的建构与生成。

  结语

  小说存在于自身之中,有它自己的结构,整体更是作家表现主题的具体象征物,故着眼于小说主题、思想和意义的研究和探索别有价值。作为中国丝路题材长篇小说的先声之作,《丝路情缘》运用现实主义手法以“游记+情感”的双线叙事营建小说文本空间,以雅诗儿为核心的逆丝路寻乡之旅再现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在富有地域气息和时代风貌的言语抒写中着力呈现了当代中国人民的精神风貌和中华文化的巨大凝聚力。

  作者:万有引力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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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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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雨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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