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后生默坐街边,凤尾竹片在他手里,折叠、剪裁、交织,神奇般似活物,弓篾串之,插杆上:蝴蝶翩然,蜻蜓翼然,蚱蜢跃然……个个绿生生、活颤颤,惟妙惟肖。引路人围观,啧啧称奇。之后,或成儿童手中玩物,或是姑娘案头摆件。
2000年摄于广东省清远市清城区
继续孤然默坐街边,折叠、剪裁、交织,手不停作。一分钟,两块钱;一把剪刀,几支缝针,不需成本,只卖手艺;不为儿童时代的追忆,只为生计而自食其力。
公园广场、街头巷尾、校门塾侧,以及庙会庆典,常可见编“草虫”买手艺者。
竹草编昆虫而鬻,古而有之。清末《营业写真》,写民间各行业营生,图文并茂。其中有《卖草虫》图,配以俚词:“谁将蒲壳来撕破,灵心巧把草虫做。蚱蜢螳螂纺织娘,活像何妨买几个。莫笑中国手工劣,造作玩物推独绝。聪明误用剧堪怜,若在西人便不屑。”此词差矣,我在欧洲,曾拍摄过当代的《卖草虫图》,西人对中国人的手艺,亦啧啧赞叹之。
作者 潘伟
图文来源《百工记》,作者已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