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继发生的四川凉山山林大火、法国巴黎圣母院大火等等，令消防员的身影不断浮现在世人眼前。消防员的职责主要为消灭火灾，同时也参与其他救援、服务工作。消防员灭火时的英勇，我们都耳闻目睹，各国电影中也不乏见。“为生命而逆行”，他们所从事的工作，无疑是很伟大的工作。日本电影《等救火的日子》中，消防队长“竹中直人”说过一句话：“消防员的工作就是等待，我们不知道何时有火灾，何时要去急救，只能等待。”那么，在“等救火的日子”，消防员的生活又是怎样？电影中可窥一斑，虽未必能知全豹。

　　《等救火的日子》拍摄于1994年，竹中直人自导自演。故事发生在一个宁静的滨海小城，宁静到白天偶尔有人从街上跑过，马上会引来一片狗吠。连大海都是平静的，有消防员感叹“起小小的浪也好”。那里十几年都没有发生火灾，然而消防员们每天仍然全副武装进行灭火训练、检修消防车辆，一丝不苟，随时等待出击。在他们当中，鳏居的队长“竹中直人”喜欢收集消防车模型，那是他的宝贝，父亲也不能动一下。英俊的“赤井英和”追求一个长相根本提不上台面的护士，却被对方回信“觉得你好烦，令我作呕”。这种平静却又沉闷的日子，因为“铃木京香”的到来而“吹皱一池春水”。她在东京一家大学研究蟹，暂住在做豆腐的姨妈家，每天到海边捉标本。一干单身汉因之兴奋不已，“竹中直人”和“赤井英和”更同时喜欢上她，后者虽羞涩腼腆但表现积极，利用各种笨拙的方法吸引她的注意，前者则千方百计地成全他。可惜好景不长，“铃木京香”在一个雨夜来到消防队，告诉值班的“竹中直人”她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会回来吗？”“对不起。”她也非常留恋这段日子，感叹“这小镇真好，海又好”，他则说“这小镇真闷”。她起身离去后，他冲了出去，望着她的背景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刚刚荡起的情感涟漪，就此回归平静。

　　美国《抢救爱情40天》（2008）讲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他是消防员，她在医院负责公关。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令两人动辄针尖对麦芒。她觉得“他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说的事，就算我说了一遍又一遍”；他觉得“她开始啰里啰嗦，还抱怨我不听她说话，搞得我烦死了”。她提出离婚，他虽然颇感意外，但也马上表态赞同。他的好友不解：“你能冲进熊熊大火挽救他人的生命，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婚姻灰飞烟灭？”他的父亲则告诫他如果想挽救婚姻，“坚持40天再说离婚的事，如果你在40天内每天立下一个承诺，这将会改变你的人生”。他当然想，便按照父亲寄来的“操作指南”行事：“第一天，尽管有很多种表达爱情的方式，不要对你的伴侣说任何不愉快的话，如果有这种念头，你要沉默不语。”“第二天，除了不要对你的伴侣恶言相向以外，今天至少要做一件让她意料之外的事。”“第三天，为你的妻子买一件礼物并对她说今天你很想她”……终于，在第43天，她来到消防队，深情地对他表白：“如果我没告诉过你你是个好人，现在告诉你：你是；如果我没告诉过你我原谅你了，现在告诉你：我原谅你了；如果我没告诉过你我爱你，现在告诉你：我爱你。”对爱情的这种“抢救”法，无疑也适用于消防员以外的任何人群。

　　捷克斯洛伐克《消防员的舞会》（1967）是一出讽刺喜剧，获得了第41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当年得奖的是苏联巨制《战争与和平》。电影讲的是为了庆祝小镇前消防局长86岁大寿，消防员准备了一场舞会，邀请镇上的居民来参加，抽抽奖，同时评选消防小姐。不过，一开始就诸事不顺。布置会场时背景悬挂了一幅手绘的救火图，他们打算用点燃边纸再拍灭的方式制造火烧的效果，创意不错，却不料整幅画作全都烧了起来，两名消防员慌里慌张地找来灭火器，却又喷不出东西。舞会开始后也是这样：摆放好的抽奖奖品一会儿丢一件，甚至负责看管奖品的消防员的老婆也偷了一个猪头；候选消防小姐什么古怪模样的都有，在旁边屋里接受一番莫名其妙的训练之后没人愿意登台只好强拉硬拽，姑娘们便纷纷跑去厕所；当外面一家民宅真的烧起了大火，消防员们居然用铁锹铲雪扔向火堆。最后，老局长字正腔圆地感谢了大家，发现作为纪念品送给他的消防斧模型也不翼而飞……电影的隐喻颇多，真正弄懂，要研究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社会才行了。

　　“对不起，我没有说出口，在月圆之夜，我最想告诉你的事。如果我再遇到你，又碰巧是月圆之夜，我会抱紧你。就只告诉你，对不起，我始终没说出口，那最重要的事。”《等救火的日子》片尾的那首《月圆之夜》，词曲都非常抒情。表现消防员的生活，不独火场上的英勇，在等救火的日子里，题材也有很多很多。

　　2019年4月20日

　　作者：潮白

　　来源：《潮白观影记（辑二）：漏声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