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美国作家欧内斯特·海明威辞世60周年纪念日。海明威被认为是20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1954年，他以小说《老人与海》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遗憾的是，1961年7月2日，海明威自杀身亡，享年61岁。从几部美国电影中，可以对海明威产生一定的认知。

　　当年，海明威健康不佳，患有多种疾病，而且精神抑郁，甚至连诺贝尔文学奖颁奖仪式都没有出席，只是撰写了一篇演讲辞。《午夜巴黎》（2012）中的海明威，还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快言快语，那是20世纪20年代，海明威正在巴黎短暂居住。电影当然是幻想，讲的是一个陪同未婚妻来巴黎采购结婚用品的美国青年作家，迷恋20世纪20年代的以及雨中的巴黎，海明威“巴黎是流动的盛宴”一类句子挂在嘴边。有几个晚上，午夜的钟声响过之后，他果真搭乘一辆老爷车，从所处的2010年穿越到了那个时候，其中，在波利多尔餐厅遇到正在独饮的海明威。青年作家拿出自己的小说，斗胆请海明威斧正，因为他没有信心，“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和看法”。海明威立刻回答：“我的看法是：我讨厌它。”“可是你还没读呢。”“如果写得不好，我讨厌，讨厌烂文；如果写得好，我会嫉妒，于是更讨厌它。”海明威接着说：“你太过谦卑，不像个男人。当一个作家，就要坚信自己是最优秀的。”说到这里，他还捶了一下桌子：“但只要我在，你就不是。”

　　有一次青年作家穿越来的时候，海明威和毕加索的情人结伴去了非洲，毕加索气得大发脾气，一位女性评论家安慰他：“她会回来的，乞力马扎罗山可不是巴黎。”根据海明威作品改编的电影《乞力马扎罗的雪》（1952），讲的正是“格里高利·派克”先后和两个女人来到乞力马扎罗山，头一个是他的新婚妻子，后一个，按《午夜巴黎》的逻辑，就该是毕加索的情人，“派克”就该是海明威的化身了。故事始而是在巴黎，海明威收到了《迷惘的一代》的预付稿酬，妻子说“现在咱们可以买下塞纳河边那套公寓房子了”，他却说“现在咱们可以去非洲了”。于是他们就到了非洲，与鳄鱼嬉戏，围猎犀牛。但是他们还是分手了。后一个对他始终不离不弃，而按《午夜巴黎》的情节，那女性评论家告诉青年作家，海明威从非洲回来了，“我就知道他们没什么结果，结束了，和毕加索也结束了”。

　　《乞力马扎罗的雪》中，在非洲游兴正浓的时候，“派克”又制定了去西班牙旅行的计划：“我们可以直接去马德里。去看斗牛，在普拉多的希腊斗牛场。然后去庞普隆，那正好赶上狂欢节。”妻子懦懦地问：“咱们不能就回家吗？”他则丝毫没有留意妻子的心理：“我要成为一个作家，而一个作家的工作就是要到处走，好亲自去发现可写的东西，而不是坐在舒服的安乐椅里伸手从书架上找些东西来抄抄。”现实中的海明威正是这样。他奔赴过两次世界大战的战场，西班牙内战时他以记者身份曾经四次前往，二战前后又生活在古巴，《老人与海》就是在那里问世。1941年春，在我国抗战最困难的日子里，海明威与第三任妻子玛莎·盖尔荷恩以职业记者、美国政府特派员身份共同造访过重庆。

　　《永别了，武器》（1957）叙述的是海明威一战时在意大利战场的经历，同样是本色创作，这回由“洛克·哈德森”充当“替身”。在战地医院，来自美国的他，邂逅了来自英国的美丽女护士“珍妮弗·琼斯”。她不解：“明明是美国人，为什么要加入意大利军队？”他说：“我只是加入救护车队罢了。因为错失了战地记者的工作，又不想杀人，所以就加入了红十字会，好四处看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渐渐走到一起。后面的情节，如他受伤疗养恰恰是她照料，如两人雨夜偷偷划船前往瑞士以期“永别武器”，便有如神剧了。

　　《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拖着伤腿躺在非洲帐篷里的“派克”，回忆了自己在西班牙作战时的情形。他是国际纵队的一员，直接端着步枪冲锋，战场上还遇到受了重伤的前妻。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两人尽释前嫌。《战地钟声》（1943）同样关于西班牙内战，讲的是国际纵队的美国大学教师“加里·库珀”，受命联手当地自发组成的游击武装，如何炸毁峡谷上的铁桥以切断法西斯补给运输通道。其间，他与游击队员“英格丽·褒曼”的恋情令人难以忘怀。炸桥前夜，她深情问：“我们还有多长时间？”他回答：“一辈子。”但是，他在任务完成突围时壮烈牺牲。这个角色显然超出了本色之外。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常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乞力马扎罗的雪》中，“叔叔”的这个谜语，直到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豹子是为了追逐猎物而勇往直前，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豹子的价值取向或正是海明威的价值取向？留待识者释疑了。

　　2021年7月2日

　　作者：潮白

　　来源：《潮白观影记（辑四）：忍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