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南京日报》的一则消息说，首批1个集装箱共计18.7吨意大利西西里岛血橙，从卡塔尼亚港口装运出发，历经一个半月的海上漂泊，于3月19日登陆中国，两天内就在南京盒马超市上架。这是2017年意中双方签署柑橘协议以来的首次落地，也是中国第一次开放欧洲柑橘类产品进口。

　　西西里这个名字，想来多数人都不陌生，在电影《Malèna》（2000）被译成《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问世之前，提起西西里，人们想到的不是美丽的莫妮卡·贝鲁奇，而往往会是黑手党。黑手党正发源于西西里，根据地也在西西里。美国《教父》（1972）中，黑帮火并，教父的小儿子麦克设计与敌对的黑帮头子和勾结黑帮的警长在一家小餐馆内谈判，击毙二人后，就躲去了老家西西里。在那里，麦克乐不思蜀，与当地姑娘一见钟情之后还结了婚，浑然忘记了身在美国的女友。

　　在意大利拍摄的关于西西里的诸多电影中，都涉及了黑手党。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西西里女孩》（2008），就非常典型。西西里女孩丽塔从小知道“村里人都尊重爸爸”，却不知其所以然。实际上她爸爸正是黑手党头目，他甚至敢于当面斥责来勘查命案的检察官：“去巴勒莫过你的幸福生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在女孩眼里，爸爸是正义的化身，因为拒绝从事毒品生意才被同道枪杀，加上哥哥报仇未已反把性命搭了进去，愤怒的她开始留意黑手党的一桩桩罪行，写在日记里，长大之后毅然进行了举报。但是她的这一举动不仅被男友告密，连她的妈妈也不能理解：“你已经死定了，你这个可怜的傻子，你疯了。”开庭在即，面对必须同时指证爸爸和哥哥，她始终存在心理障碍，直到妈妈告诉她，爸爸以前时常深夜回家，身上沾着人血和脑浆，哥哥把毒品藏在屋里，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不给她知道罢了，“你这白痴，还把他们当圣人吗？”在法庭上，她终于慷慨激昂地说出：“我爸爸和哥哥不比这些杀人犯好多少，我原来要的是复仇，现在要的是公义。”

　　《神秘旅行》（2006）讲述的是，一名斯拉夫艺术家委托中介在西西里悄悄地买下一座旧别墅，以期给未婚妻一个惊喜，因为那是未婚妻儿时的家。未婚妻有个当心理医生的哥哥，得知房屋待售的消息，以看房名义回到西西里。这次神秘旅行，打开了哥哥尘封的记忆，一景一物，都令他的眼前浮现出父母、自己和妹妹当年的影像，使我们知道了那幢房子里所发生的家庭悲剧故事。电影所涉及的黑手党，出自法官父亲的表白：“知道我为什么当法官吗？当法官才能执法打击犯罪，我以为能削弱西西里的黑道势力，住在死亡威胁的地方是可耻的。”不像《西西里女孩》中黑手党动辄杀人，甚至杀害街上行走的警察、坐车刚刚离开法院的检察官，《神秘旅行》中并无任何相关犯罪情节，但法官父亲的话，如同《天堂电影院》（1988）中艾佛特叮嘱多多“离开这里，这地方给下咒了”一样，令人对黑手党的恐怖存在不寒而栗。

　　《巴阿里亚》（2009）犹如一部史诗，涵盖了西西里从20世纪30年代到二战结束，再到战后纷纷扰扰几十年的社会变迁，各种政治力量你方唱罢我登场。其间有原野上的集会，那漫山遍野的人和旗帜的场面，相当壮观。教室里悬挂着墨索里尼像时，主人公还只是个在街上玩耍的幼童，为了得到小费，要在唾沫干掉之前买回香烟而拼命奔跑。可惜的是，自己对战后意大利的历史殊无认知，主要情节看得糊里糊涂，但其中所展示的浓郁的西西里风情，却留下了深刻印象。大人们打着牌，高声喝叫；小孩们玩着陀螺，不停地跑来跑去。少年时的主人公，牵着奶牛走在街上，谁家需要便现场挤奶。还有杀牛之后，大家纷纷用缸子、锅碗去接牛血，趁热喝掉。如此等等，充满了平民化的真情实感和生活趣味。巴阿里亚是主人公生活的西西里的一个城市，也是该片导演的故乡。黑手党，在片中不可避免地要被提到，然而只闻其名，未见其事。

　　在《西西里女孩》中，在为丽塔提供庇护的检察官被暗杀身亡一周后，1992年7月26日，她从八楼寓所一跃而下。片尾字幕显示：“献给为打击黑手党而牺牲的丽塔·亚切尔和检察官鲍罗·伯尼芬。”当然，西西里并非只有黑手党，从以上电影中的建筑呈现，也不难领略西西里的历史文化底蕴。从各种西西里的旅游攻略中，更可窥见。2015年9月我曾有幸去了趟意大利，到了罗马、佛罗伦萨、威尼斯和米兰，有朝一日要去一下西西里，亲手去撩一撩那层神秘的面纱。

　　2019年3月31日

　　作者：潮白

　　来源：《潮白观影记（辑二）：漏声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