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国际护士节。1912年，为纪念现代护理学科的创始人弗洛伦斯·南丁格尔而设立的节日。这一天，是她的生日。

　　英国1985年拍过南丁格尔的传记片，可以明了她的事迹。1820年，南丁格尔出生于意大利佛罗伦萨一个富裕家庭，后随父母迁居英国。她对初恋男友说，17岁那年听到了上帝的声音，要她去完成某项使命，因而决定成为一名医护人员，救死扶伤。但那是个只有平民才会去当护士的时代，为此，她得说服爸爸让她去德国学习“先进的续命技术”。1854年，英国向俄国宣战，介入克里米亚战争。令英国蒙羞的是，大量伤员并非死在战场，而是死在医院，因为医疗条件实在恶劣。南丁格尔说服当局，不仅招募38名志愿护士奔赴战地医院，而且改进了整体管理制度，训练护理人员，使伤员死亡率从42%降至2.2%。尤其是，南丁格尔倾注了对伤员的关爱，每到晚上，士兵们常常能看到她拿着提灯巡视，亲切地称之为“提灯女神”。

　　我国电影中有诸多护士形象。如严寄洲《野火春风斗古城》（1963）中的地下工作者“王晓棠”，就是辅仁医院的护士。她凭着娴熟的护理技术，使受到重伤的“王心刚”很快痊愈，留在城里继续领导地下工作，并与“王心刚”一起策反了伪军官关敬陶的起义。又如马楚成《星愿》（1999）中的“张柏芝”也是个柔情小护士，与既盲且哑，但天生乐观、善解人意的“任贤齐”，共同演绎了一出催人泪下的“人鬼情未了”。

　　专门以护士为题材、又为“老一辈”观众比较熟悉的国产电影，当推陶金的《护士日记》（1957）。影片伊始，“上海护士学校”学生“王丹凤”等一帮同学，被要求提前毕业支援国家建设，大家纷纷要求到新疆、海南岛等边陲去，只有一个同学选择留在上海，同学们嘲笑她“瞧你这个可怜虫”。当医生的男友“李纬”已经把新房完全准备好了，只等“王丹凤”毕业就结婚，然而她却选择了北方一个新建工厂的工地医务站。片中歌曲最为观众耳熟能详：“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可惜的是，“王丹凤”演绎得高亢了一些，全然不似在哄孩子的催眠曲。后半段的歌词更是这样：“小燕子，告诉你，今年这里更美丽。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比较而言，我倒是更欣赏火车刚刚驶离上海后，伴着“王丹凤”沉思响起的那首：“啊，姑娘，你的心为什么这样跳荡，是不是因为离别了亲爱的故乡？”这个更符合人之常情，犹如1968年12月，诗人食指就知青离京写下的《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一声雄伟的汽笛长鸣。/北京车站高大的建筑，/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我的心胸”。本月初，王丹凤在上海逝世，享年94岁，带走了若干代人的集体记忆。

　　战争题材的电影中，以护士为主角，至少有两部印象深刻。一部是英国的《青春誓约》（2015），一部是美国的《英国病人》（1996）。前者聚焦一战，后者聚焦二战。

　　《青春誓约》的故事开始于1918年11月，一战结束，街道上到处是欢呼的海洋。面目凝重的她，思绪却回到了1914年的春天，那时候，一切都是那样美好。生于富裕之家的她美丽聪慧，一心想考进牛津大学且如愿以偿。战争爆发了，未婚夫、弟弟、好友这几个玩伴相继从军，她也选择了当战地护士：“我必须做点儿什么，不能在这里埋头读书，至少现在不行。”战后，她回到家乡，来到大家曾经一同嬉戏的那个湖泊，这一回，只剩她孤寂地在游在湖中，周围安静极了……

　　《英国病人》有两条故事线索，一条是“英国病人”的婚外情，另一条便是刻画军队护士“朱丽叶·比诺什”的内心世界。开篇未几，一个重伤士兵问她：“可以给我一个吻吗？”“不，可以给你一杯茶。”“一个吻对我意味深长。”于是，她俯下身去，轻吻了士兵。伤员乘卡车转移，刚刚还在和她搭话、借钱的女伴，因为所坐的吉普车开得稍快而碰上了地雷，被炸得踪影皆无。心灰意冷的她，目睹近处有座废弃的修道院，决定留下照顾承受不了颠簸且生命就要走到尽头的“英国病人”。他问她：“你干嘛坚决地把我救活？”“因为我是护士。”短暂的相处，博览群书且思维敏捷幽默的“英国病人”，治愈了她受伤的心灵。片尾，阳光透过路树，斑斑驳驳，“朱丽叶·比诺什”回望塔楼，露出了一丝微笑。塔楼是托斯卡纳的一座建筑。2015年我从罗马乘车到佛罗伦萨，途经托斯卡纳，想起《英国病人》以及《托斯卡纳艳阳下》（2003），不免心潮荡漾了一回。

　　南丁格尔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护士。她所开创的护理事业，为护士赢得了“没有翅膀的天使”的美誉。在今天，南丁格尔奖是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为表彰在护理事业中作出卓越贡献人员的最高荣誉奖，谁人不肃然起敬？

　　2019年5月12日

　　作者：潮白

　　来源：《潮白观影记（辑二）：漏声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