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一早，娱乐圈就传出了一个见怪不怪的消息——韩国艺人宋慧乔和宋仲基，这对被外人视作完美童话故事般的夫妻，已经协议离婚。而二人结婚，尚不足两年。浏览到这则消息，蓦然跳进脑海的，是法国电影《现代离婚故事》（2005）。电影并未涉及明星，“现代”和“离婚”两个名词的缘故吧。

　　一对共同生活过15年的夫妻，因为参加好友的婚礼，从里斯本双双回到巴黎。出租车上，她有说有笑，他在电约好友晚上见面。而到了酒店，套间的外面又加了张单人床，让人觉得蹊跷了。她要睡这里，他说“这是我的，你这一年都睡大床”。晚间的饭桌上，真相大白。他笑着告诉好友“我们离婚了”，对方惊诧不已：“你们是开玩笑吗？”接下来我们看到，在巴黎的短暂几天，两个人还在延续着共同生活时的习惯，她还会歇斯底里地指责他的种种不是，还会因对方接近异性的行为而吃醋。他去了一次咖啡馆，约了婚礼上遇到的谈得投机的另一个女人，但双方真的只是聊聊天，虽然夜半在她家门口，她有些暧昧的意味。回到酒店，女的还在等他。“我吵醒你了？”“我没睡，你去哪里了？”“咖啡馆，随便走走。”“你一个人？”她去了两次博物馆看罗丹的雕像作品，后一次，遇到带着孩子的黑人男子，从叙旧话语和亲昵程度上看，他们似乎曾是恋人，聊天得知他已经丧偶。就是这一次回来之后，她在酒店隔壁另开了房间，他通过咨询大堂才知道。她告诉他见到那个共同的朋友了，“他好像没有变”。他若有所思，在化妆的她问：“你在干什么？”“我在想以前的事。”不知道他由此想起了什么，不过她让他拉一下裙子的背部拉链，往日激情便又开始重现……第二天，她要去波尔多，她和黑人朋友谈的都是当年在波尔多如何。他送她。把行李放上火车，她又下来，直到火车开动，依然默默地站在站台上……

　　电影中的现代离婚故事比比皆是，如同现代结婚故事一样。比较有名的离婚片子，还有两部获得过奥斯卡大奖。一部是美国的《克莱默夫妇》（1979），最佳影片；另一部是伊朗的《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2011），最佳外语片以及金熊奖最佳影片。

　　《克莱默夫妇》讲的是，终于搞掂了一个大客户的“达斯汀·霍夫曼”深夜里兴致勃勃地回到家，却发现妻子“梅丽尔·斯特里普”已经收拾好行囊，告诉他：“我要离开你，我不再爱你了。”“你去哪？”“不知道。”他懵了。过着中产生活的他们，育有一子，结婚8年间，没有谎言，没有暴力，没有背叛。但是，作为全职太太的她决然地抛下这一切，净身出户了。父子俩顿时失序，早餐都做得狼狈不堪。而渐渐找到生活的节奏之后，父子的感情也日益深厚。他理解了妻子出走的原因，更多的是自责。他告诉儿子：“妈咪走是因为她不爱我了，我以为我高兴她就会高兴，她内心很痛苦。妈咪早就想离开，一直没有是因为她非常爱你。”10几个月过去了，已成为收入丰厚的运动服装设计师的她，通过法庭判决夺得了儿子的抚养权。儿子要走的那天，父子俩共做早餐，配合已相当默契、娴熟。就在观众以为父子温情的那一幕不再之际，她告诉他：“我来接儿子回家，突然想起这里才是他的家。我非常爱他，但不能带他走。”

　　《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开篇也是离婚。从国外回来的妻子西敏，要将丈夫纳德和女儿一起带出去，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但是丈夫要照顾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父亲。法官问她：“你为什么想离婚？”“因为他不肯跟我走，要是他肯，我就撤回离婚申请。”她问他：“你肯吗？”“我不能抛下我爸。”“那你就抛弃妻子？”“我什么时候抛下你了？”“是你带我来的。”“是你先提出离婚申请的。”女儿11岁了，出境必须得到父亲的同意，这次离婚只有不了了之。接下来，因为纳德对女钟点工产生误解，粗暴对待之而引发了民事诉讼官司。我们通过两个家庭的纠葛，得以一窥伊朗社会的各个层面矛盾和问题，夫妻、父女、雇工雇主、穷人富人、痴呆的老人和流产的胎儿，他们的相遇或碰撞，无所谓对错与善恶，生活的真实一面罢了。片尾，离婚判决之后，由女儿决定自己的归属。法官问：“想好了吗？”“想好了。”泪水顿时流了下来。“到底想好了没有？”“想好了。”“请说吧。”“现在要说吗？”她已经泪流满面。“如果没想好……”“想好了。”她赶快打断。“要让父母出去等吗？”法官看出了她的纠结所在，影片也戛然而止。

　　这些颇为感人的现代离婚故事，终不及明星们的“现代”。后者之“现代”，在于吃瓜群众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情感：前不久还在高调示爱，咳唾间便成路人，甚至反目成仇。他们的离婚自然也有他们的故事，但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还是纯粹鸡毛蒜皮，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了。

　　2019年6月29日

　　作者：潮白

　　来源：《潮白观影记（辑二）：漏声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