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佛罗伦萨3月24日消息,两名中国男子因虐待他们的狗——剪掉它的尾巴,摘掉它的微芯片而被当地法院定罪。整个刑事诉讼过程中,意大利国家保护动物协会(Enpa)作为民事方当事人。在“世界艺术之都”发生这样的事情,真让国人为那两个家伙脸红。
差不多六年前,我到过佛罗伦萨,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天时间,但还是留下了至深印象。不要说那里诞生了达·芬奇、米开朗基罗、但丁、马基雅弗利、伽利略等伟大人物,单是街边雕塑、建筑本身也令人啧啧称奇。浏览涉及佛罗伦萨的电影,更能唤起美好的回忆。
意大利《战火》(1946)以美军1943年7月登陆西西里,进而向北推进为时间轴,讲述了沿途六个地方发生的六个故事,展示了平民以及游击队员、修道士、妓女,在烽火连天的二战期间的真实遭遇。首先在西西里,然后在那不勒斯、罗马,第四个故事便关于佛罗伦萨。彼时,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已变为战场。一个中年男人为了寻找家人、一个战前在佛罗伦萨居住过的英国护士为了寻找与她有着特殊关系的游击队领袖,双双冒险潜入了尚未解放的佛罗伦萨。穿越前线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幸存的韦基奥桥,类似于我们南方民族地区的风雨桥,形制不同就是。那是唯一没有被德军炸毁的进城桥梁。据说这还是但丁遇到梦中情人的桥,是他一生难忘的记忆。进入城里,他们看到德军在韦基奥宫塔楼前巡逻,那些著名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隐藏着的意大利游击队和敌军狙击手。进城前,中年男子对英军军官不无担心地问:“他们会毁掉这座城市吗?”“他们已经把半个欧洲都毁了。”两人在城里穿行的途中,也的确看到了一处处建筑废墟。
意大利著名钢琴家卢卡·佛洛瑞(Luca Flores)是佛罗伦萨人,童年时他生活在非洲,成年后回到故乡。其传记片《钢琴,独奏》(2007)自然少不了佛罗伦萨风光,尤其着力表现了流经佛罗伦萨的阿尔诺河。初恋时,乐团初试牛刀即大获成功时,失恋时,决意告别人世时,卢卡都来到阿尔诺河河边,或白天或夜晚,或踱步或凝望河水。最后那一次,妹妹载他回家,到河边他下了车,告诉妹妹剩下的路自己走。熟悉的人这时会一眼认出,卢卡的身后正是韦基奥桥。
《灿烂人生》(2003)反映了意大利从1966年至2000年的社会变迁,其中一段涉及1966年11月的佛罗伦萨大水灾。《不列颠百科全书》这样写道:“泛滥的洪水冲入街道,急流卷入建筑物中,沉积下岩屑、污泥和油垢,城内文物受损之状目不忍睹。有些地方水深达6米,城中的雕塑像、油画、镶嵌画和图书馆的古抄本被水浸坏。”电影表现的,正是志愿者人链在传递明显被浸泡过的精装书籍。主人公两兄弟在毗邻韦基奥宫的领主广场一带短暂重逢,一个身份是志愿者,一个是军人。在转移一所图书馆地下室的古旧书籍时,积水上漂浮着一页“修改过的拉丁文手稿”,两兄弟拾起来,试着朗读了一段:“公元1126年,第一道曙光来临,划破长空……”
英国《看得见风景的房间》(1985)讲的是一对英国表姐妹和一对父子来佛罗伦萨旅游,住在同一酒店而表姐妹的房间看不到风景,那边的父亲知道后热心地提出和她们调换。他说他才不管窗外有什么可看的,“我要看的是内涵”。于是,表妹清晨推开窗子,佛罗伦萨的“标准照”基本上呈现在眼前:两座高耸的建筑物一字排开,鹤立鸡群,左边是圣母百花大教堂,右边是圣十字教堂。倘若她伸出头向左再看一眼,会看到韦基奥宫塔楼,那就是佛罗伦萨的全景了。表妹独自去逛了圣十字教堂,在领主广场报亭里还买了风景照片,目睹了一场斗殴。重要的是,她和那家的儿子产生情愫,最后终于走到一起。那是19世纪的事。
美国《情迷佛罗伦萨》(2017)讲的是一名美国小哥带着女友来佛罗伦萨旅游,表姐嫁在这里。时间已是21世纪。小哥浪漫求婚,以为水到渠成,却不料遭到拒绝。表姐夫带着失意的小哥邂逅了佛罗伦萨特有的古典足球,小哥执意要参加比赛并帮助这一片区的队伍夺取冠军。比赛的地点,就在圣十字教堂前。小哥还邂逅了一名正在读大学的意大利女孩,学的是建筑。她说:“在佛罗伦萨,想成为建筑师基本不可能。你身边的东西都是历史,庄严不可侵犯。”两人某天夜间散步,也来到了领主广场。“这个是大卫,那个是谁?”那个雕像按着一个坐在地上的人的头,我当年在现场时也不知道。女孩说:“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佛罗伦萨还是匹诺曹的故乡。当然,严谨地说,是创造了匹诺曹的科洛迪出生在佛罗伦萨。有一条街,店铺里都是大大小小的木制匹诺曹或其奇遇的故事场面。有个闭着眼睛、一脸不高兴模样的,我很喜欢,花20欧买下,店家包装之后放进印有匹诺曹图像的纸袋。我提着它,走到阿尔诺河,以韦基奥桥为背景拍了张照片。时值黄昏,斜阳晚照。那一天是:2015年9月22日。每个对文化崇敬的人,到了佛罗伦萨都难免为之动情吧,未必是英国小姐、美国小哥的那种情。
2021年3月28日
作者:潮白
来源:《潮白观影记(辑四):忍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