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美设计领域，秦立运可以说是“拿奖拿到手软”。上世纪90年代大学毕业后，他就进入广东歌舞剧院从事舞台设计。30年来，他多次揽获国内艺术领域的最高奖项：7次获文华大奖、4次文华舞美设计奖、6次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以及大大小小的各类奖项，与国内众多知名艺术院团都曾有深入合作。

秦立运在他的工作室。

　　作为一名幕后工作者，秦立运并不习惯站在台前。他更享受在幕后安静地创作。由他设计的作品如舞剧《沙湾往事》《永不消逝的电波》等已火爆到一票难求，而在不工作时，他却会有意识地离戏剧“远一点”，选择进入建筑、雕塑、美术等其他领域看看，汲取不同的养分。“否则容易钻牛角尖，你的设计就走不远。”

　　从当初误打误撞入读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到如今成为业内有重要影响的领军人物，秦立运扎根岭南，放眼全国。他庆幸选择了这条人生路径——与戏剧舞台结缘。对他来说，戏剧舞台是一个可以永远鼓励他超越现实、超越自我的天地。在有限的舞台空间寻求突破，也在戏外找到施展拳脚的更大空间。

　　首次运用全程数控实现“流动的景”

　　2014年，由广东歌舞剧院打造的舞剧《沙湾往事》横空出世，一段时间内引领了国内舞剧的创作潮流，拿下文华大奖，7年来历演不衰。

　　在这部戏中，换景也成为戏的一部分。舞台上只竖立了4片设计精致的大屏风，随着剧情发展，屏风随着音乐、灯光和舞蹈动作而移动，变幻出室内、室外、洞房和街道等不同的场景。演员的表演不被打断，一气呵成。

　　北京舞蹈学院教授、国家大剧院原副院长邓一江曾评价：“局部写实，总体写意的舞美，形成了一种舞蹈语汇来帮助舞蹈推进，这在中国舞剧上是非常难得的。”

舞剧《沙湾往事》剧照，四片屏风组成“流动的景”。

　　“我一直坚持戏是不应该被打断的，不能因为换景就要停下来。舞台应该是一直流动的状态。”为了呈现“流动的景”，秦立运勇尝“头啖汤”，全程运用数控方式操纵舞台，让布景的移动、变化全由电脑编程实现。

　　如今全程数控在舞台领域已很常见，但在当时是国内舞台剧领域的首例。其实秦立运早几年前就有了这个想法，“但很多团队不敢用，担心万一机械出现故障，戏就停在那了。是广东歌舞剧院院长熊健信任我，大胆地支持了这套方案。”

　　经过了一年多的不断调试，舞台才慢慢达到了他的预期。

　　如何让一块屏风变幻出不同的空间？他用了无缝纱布来制作。“光打在屏风内，就是一个室内空间，是洞房。不给光，就是街道的一堵墙，是室外的景。”在此基础上，他将在沙湾镇采风中提取的花纹、砖雕、灰塑等岭南元素重新解构，作为细节添加在布景中，贴合故事发生地的时代特征。

《沙湾往事》剧照。

　　到了2019年的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秦立运设计的舞台更为意象，布景移动速度更快，吻合惊心动魄的“谍战”故事发展。他多次强调，舞美设计应该帮助戏往前推进，又不抢戏。“舞台会有限制，舞美设计要在限制中寻求突破，在时空转换中融入表演情绪，让画面因不间断而越发流畅，又有恰到好处的留白给观众想象的空间。”

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剧照。

　　舞美设计师必须是一名“杂家”

　　秦立运的工作要与剧组各个部门打交道，“舞美设计不是独立的，需要与导演、编剧、灯光等各部门合作”。

　　多年的历练让他成为了一名“杂家”，所积累的舞台经验，也应用在了其他领域的美学创作。

　　他曾担任国庆50周年、60周年和70周年广东彩车的主设计师，简约又大气的设计每次都能成功“吸睛”。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会上，富有现代科技感的广东彩车“扬帆大湾”获得了一致好评。彩车长15米、宽6米，但并不让人感觉笨重。88条长板以波浪形排列，从上空俯瞰，仿佛一片“数字海洋”，视觉效果令人惊艳。

广东彩车。

　　延续了舞台设计的思路，秦立运看重作品的视觉冲击力。“要先找到一个视觉主体形象，再去延伸、放大和细化。”广东彩车在结构上非常大胆，一片承托着“小蛮腰”等建筑地标的木棉花“飘浮”在空中，让人一眼看到就知道是广东的彩车。在设计时，他极力避免“设计出一辆很笨重的庞然大物”，所以也在工程力学上花费了大量时间去研究解决，最终找到合适的工艺。

　　疫情期间，秦立运也没有停止创作的脚步。这两年，他在舞剧《岭南秋雨》《旗帜》《秀水泱泱》、话剧《路遥》《呼吸》、杂技剧《化·蝶》等作品中呈现了风格不一的设计。

杂技剧《化•蝶》。

　　对于未来，个性坦率的秦立运直言“就是在每一个具体的设计项目中不断成长，踏实地往前走”。

　　“每个剧都有不同的问题要解决，舞美设计不可能靠一个风格走到底，只有合适的办法才是最好的。我很享受探索和超越的创作过程。”他说。

　　【记者】徐子茗

　　【海报设计】甘展平 张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