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汉剧是广东三大剧种之一,深受群众喜爱,尤其在客家地区影响广泛。广东省委原常委、宣传部长傅华指出:“振兴发展广东汉剧,是落实省委、省政府“1+1+9”工作部署,进一步坚定文化自信,加快推进文化强省建设的具体行动。广东汉剧要在传承和创新客家优秀传统文化、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助力人文湾区建设、联络凝聚海内外华人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为广东实现‘四个走在全国前列’、当好‘两个重要窗口’提供文化支撑。”新时代呼唤艺术佳作,作为传统戏剧精品的广东汉剧,必将绽放出新光彩。
广东汉剧电影《白门柳》2019年底上映后,社会反响强烈,热度持续至今。《白门柳》续集及另一部广东汉剧电影《蝴蝶梦》也在筹备中,传统戏剧焕发出可喜的“小阳春”之势。其中的灵魂人物,是当今广东“第一名旦”、广东汉剧领军人物、电影主演李仙花。电影《白门柳》是她艺术家精神和汉剧创新的又一座高峰,对广东汉剧、广东戏曲乃至文艺界,都有显著的启示意义。

广东汉剧电影《白门柳》剧照
一、广东汉剧身世和第三代掌门人李仙花
广东汉剧至今已有300多年历史,与湖北汉剧、闽西汉剧等同宗同源,与京剧、湘剧、徽剧渊源深厚。汉剧与京剧同属“皮黄腔系”,约在清嘉庆年间由长江中下游南下广东,称为“外江戏”。1933年称“汉剧”,1956年为有别湖北汉剧改称“广东汉剧”。采用中州官话(中原地区普通话)演唱,唱腔朴实淳厚、高昂悲壮,以皮黄为主,兼收昆曲、高腔等,保存有众多古老曲牌,角色行当齐备,覆盖生、旦、丑、公、婆、净(红净、乌净)等七大行。
广东汉剧传统剧目有800多个,既有历史题材,也关注现实生活。唱、做、念、打、舞、音乐、美术等各种艺术表演形式丰富多样。它入乡随俗,不断吸收粤东民间艺术精华,在皮黄声腔中别树一帜,是南方地区保留中原传统文化最完整的皮黄剧种之一。内容接地气,形式美感强,在闽、粤、赣三省边区流传,成为客家人喜闻乐见的“大戏”,尤其在世界客都梅州扎根最深、受众最广。周恩来总理誉其为“南国牡丹”。戏剧艺术家田汉表示:“广东汉剧保留了很多古腔古调,又带有广东的地方特色”。曾宪梓先生评价:“广东汉剧维系了广大粤籍同胞的情谊”。2008年,广东汉剧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广东汉剧院成立于1959年,位于梅州,承担起传承发扬的重任,创作、新编、改编剧目数百个历史和现代剧,四次晋京演出,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观赏接见。改革开放后,得到进一步发展,也受到社会大环境审美趣味的冲击,面临不小困难。表演艺术第一代领军人为黄桂珠、黄粦传,第二代领军人为梁素珍。把广东汉剧带到新高度的关键人物,正是第三代领军人李仙花。
李仙花出生在梅州五华一个汉剧家庭,自幼受当汉剧演员的母亲影响,十岁考入梅州戏院,工文武花旦兼青衣。1978年毕业后进入广东汉剧院,师从汉剧大家梁素珍,出演了一大批剧目:《燕双飞》《花灯案》《丘逢甲》《包公与妞妞》《状元媒》《打洞结拜》《王昭君》《林昭德》《徐九怪升官记》《秦香莲》《春娘曲》《汉宫怨》《寒衣谜》《貂婵》等,演艺不断精进。
十年磨炼,她获奖无数:广东省鲁迅文艺创作奖、广东省第一届艺术节演出奖、广东省第二届艺术节演员一等奖等,成为广东梨园响当当的“角”。1991年,她自我加压,以有孕之身补习文化知识,通过高考,成为中国戏曲学院在广东录取的惟一一人。又克服家庭和个人的重重困难,拿出在广东汉剧院就叫响的“戏老虎”劲头,在该院由专科、本科,一直读到研究生,历时八年,是广东戏曲界学历最高者。学成后拒绝留京和“下海”的机会,回到客家山乡梅州舞台,并为振兴汉剧承担更重的责任。
1993年,李仙花以《百里奚认妻》《改容战父》《阴阳河》三出戏,获得第11届中国戏剧梅花奖,成为广东第一位“摘梅”的女演员。2000年,又以《蝴蝶梦》《柳如是》获得第18届中国戏剧梅花奖,成为广东第一位“二度梅”得主。如今,她仍然活跃在舞台上,艺术生涯之长、成就之高,在广东乃至全国均堪称翘楚。
二、戏曲电影的舞台语言转换难题
《白门柳》是原广东省文联主席刘斯奋呕心沥血16年的长篇小说,分为三部,描写明末清初时代剧变之际,明朝知识分子的生死抉择心路历程。煌煌百万字巨著,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白门柳》历史背景宏大,人物众多,名人荟集,故事曲折,冲突激烈,时空浓缩,被改编成电视剧、话剧、多个戏曲剧种。1998年,李仙花在中国戏曲学院学习期间,撷取小说中的情节,排出了剧目《柳如是》。2002年,在广东汉剧院再次排出《白门悲柳》(后改名《白门柳色》),扬名广东省第八届艺术节,获得编剧、表演一等奖。李仙花再邀请著名指挥家丁家琳与珠影乐团加盟,对该剧音乐精雕细刻,重写和声配器,在2005年举办的中国戏剧艺术节上让人耳目一新。原作者刘斯奋评价,在各种改编的版本中,他最满意广东汉剧的改编,因为李仙花扮演的主角柳如是,抓住了这个奇女子的“魂”。
艺术的生命力在于创新,最难的创新是突破自己。黑格尔有言:“艺术始于追求,既而到达,最终超越”。对小说《白门柳》的舞台改编已经历两个版本,可谓登峰造极,李仙花仍未满足,再定下新目标:把《白门柳》拍成电影。广东汉剧以戏曲电影形式呈现,还要追溯到上世纪60年代。1962年和1965年,广东汉剧《齐王求将》、《一袋麦种》搬上银幕。
戏曲电影不等于戏曲纪录片(或称“舞台电影”),直接录制舞台表演,而是电影语言和戏曲艺术的有机结合。当下戏曲电影罕见,从前曾风光无限。戏曲片是中国民族戏曲与电影艺术结合的一个片种,除歌舞片外唯一以影片中的一种艺术元素命名的电影类型。也就是说,戏曲片是电影中唯一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电影类型。中国电影起源于戏曲片,第一部影片《定军山》,第一部彩色影片《生死恨》,均是京剧舞台电影。
新中国成立后,戏曲片空前繁荣。1954年,新中国摄制的第一部彩色影片《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戏曲片。周总理总理带该片到日内瓦参加国际会议,为新中国作了精彩的形象宣传。被誉为“一出戏救活一个剧种”的浙昆《十五贯》拍成电影,毛泽东主席大加赞赏。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拍摄了大量的戏曲片,数量几乎与故事片齐平,《女驸马》《牛郎织女》《花为媒》《窦娥冤》《二度梅》《生死牌》《罗汉钱》《追鱼》《碧玉簪》《团圆之后》《搜书院》《关汉卿》《荔镜记》《穆桂英挂帅》《朝阳沟》等,各地方剧种竞相登场。
改革开放后,八十年代有五部戏曲片闻名:《铁弓缘》《白蛇传》《李慧娘》《五女拜寿》《七品芝麻官》。进入新世纪,商业大片时代,戏曲片被挤到一个角落。仍有新片拍出:《江姐》《春闺梦》《白蛇传》《对花枪》《袁崇焕》等,《霸王别姬》还是3D的。广东也推出两部两部古装粤剧电影《传奇状元伦文叙》《柳毅奇缘》,创下春节上座率压过进口大片的奇迹。
戏曲在中国的有广泛群众基础,尤其在中老年群体和农村地区,随着国民文化素质的提高和国家文化自信的增加,传统文化的魅力在回归,戏曲仍然有新的生命力。戏曲片要把程式化的舞台表演,转换为电影语言,既符合电影的逻辑,又保留戏曲的独特美感。这是戏曲片的根本问题。回看《齐王求将》、《一袋麦种》,拍摄手法陈旧,剧情简单,服化道简陋,仍然有“舞台电影”的痕迹。广东汉剧电影时隔半个世纪脱胎换骨,重任落在了李仙花担纲的《白门柳》身上。
三、广东汉剧电影《白门柳》的艺术创新
2015年10月,《白门柳》在苏州木渎古镇景区开机,十余天便拍摄完成。这是因为准备充分,也因为经费有限,并不妨碍艺术水准。舞台版为一幕七场,电影剧本再度精炼,以“钱柳悲歌”为主线,支线为阮大铖复官、南明新朝党争、复社士子反阮。电影呈现方式与舞台大为不同。
片长精炼。《白门柳》114分钟,尚未达到电影标准时长两小时,属于“短片”,比舞台版大大缩减,解决了戏曲拖沓沉闷的痼疾。戏曲诞生于艺术品种稀少的“慢社会”,先天具有冗长感,在思维和生活节奏加快的当下,必须作出改变。《柳毅奇缘》将三小时的舞台戏压缩到两小时内。柳钱之交,是在清军入关、崇祯自缢、明朝国破、南明仓皇新立的“华夏三千年之巨变”背景下。与波谲云诡的历史背景切合,《白门柳》的人物不多,关系简单(这也是戏曲片的共同之处),人物性格鲜明,冲突激烈,故事曲折,高潮迭起。柳钱之间、柳阮之间、东林学子与阮之间、拥立南明新君之争,都剑拔弩张。全片节奏紧凑甚至紧张,充满“紧张的美感”,全无戏曲惯有的“慢三拍”。
柳钱阮三人《改笺》一节中对戏,有《沙家浜》中《智斗》神韵。柳腹有诗书直挫锋芒,阮学问自负又甘拜下风,钱谨小慎微不敢弄险。每到交锋时,急促的配乐响起,以“西皮快二六”唱腔表现清军打进南京,民众四下逃散,更增添风雨欲来之势。戏曲片展现战争场面很难,但用这种表现方式,仿佛已见南明的血雨腥风。
主题贴近。戏曲主题多是古代内容,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故事陈旧。选取拍电影的题材,要和当下结合,舍弃那些思想陈旧、格局狭小的,借古谕今接地气。《白门柳》反映的主题:爱国主义、民族气节、女性思想解放等,永不过时。刻画南明小朝廷的混乱、钱谦益阮大铖官场倾轧,生动传神,对当下团队建设,也不无借鉴。
镜头运用。摆脱戏曲单角度观看的不足,运用多机位,远景中景近景结合,达到“四面墙”效应。看戏曲只能看一个平视立面,电影提供了俯仰正侧的多角度多维空间。柳如是投湖为全剧高潮,结合唱词闪回她的幼年,与钱谦益恩爱时光片段,这种平行蒙太奇手法,在舞台上是无法表现的。阮大铖求见钱谦益,以同唱“夜深沉”交叉表现两人心理活动,也是电影镜头的特质。
技术赋能。数字、高清、三维、动画、3D,商业片有的,都可运用。但要避免喧宾夺主。戏曲片场面不大,不能走视效大片的路径,最终靠文化内涵打动人。《白门柳》拍摄手段朴实,相比商业大片显得“老套”,但也有亮点:4K高清画质,纤毫毕现,演员细微表情尽显;一众人等听闻崇祯自缢,倾刻变天,乌云密布雷雨突降,为后期添加效果。
唱段表现。这是戏曲的精华,特别是长篇唱段,体现名角功力,必须具备。电影运用背景切换,避免“一唱到底”的枯燥。多近景镜头、立体音效、配合字幕,艺术表现力更强。《白门柳》唱段均有标注腔调板式,“西皮原板”“西皮二六”“反二黄”“山桃红”“百家春”“小调”,林林总总。如果把戏曲片归入文艺片行列,它堪称最有“文艺范”,因为文学的形式感最强,唱词念白均为词牌或歌赋,现代戏也以“舞台腔”呈现。汉剧唱腔优美,对白雅致,行云流水,句句珠玑。片首片尾呼应的“柳絮”诗,“白于花色软于棉,不是东风不放颠。郎似春泥侬似絮,任他吹着也相连”。柳如是改《燕子笺》,“丹青放眼看”,“放眼”改“误认”,因“闺中观画何以能放眼”,“扬绿袖伴红衫”改为“绿云鬓茜红衫”。柳如是投池大段唱词“碧幽幽,一池荷花水,恨长长,肝肠寸断珠泪垂。忆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似水年华付与了谁。卖身为奴年方十二岁,卖笑为妓,才是十四岁的娥眉……”无不词精句妙。
场景布置。这是电影对戏曲的重大进步,必须有实景,走出舞台的摄影棚。木渎古镇呈现的南京秦淮河、新君即位皇宫、尚书府、绛云楼,实地感强。道具也生活化实物化,摆脱戏曲的写意化舞蹈体系。服装扮相仍然保留戏曲精髓,比舞台简化,又不同于古装戏的完全世俗化。
李仙花在《白门柳》中的表演尽显汉剧独特之美。首先是抓住了柳如是的性格特点。文史学者多把柳如是和李清照对比,都是国破家亡之际的奇女子,但柳如是出身风尘后从良,原著中多有描述。李仙花准确地把“风尘味”演绎出来,“半闭眼”的眼神动作尤其传神。提出八大大轿的迎娶条件、洞房之夜拔下钱谦益胡须、周旋应对垂涎她美色的田公公,期望“人上人的滋味待我细品尝”,显出青楼女子的圆滑心机,八面玲珑。正因为如此,一介女流能守住大节,相比文章首魁东林领袖钱谦益降清,更显得可贵。
李仙花表演风格全能,“声、色、艺”俱佳。扮相优美,身段从容。文戏端庄典雅,武戏洒脱灵动。唱功独到,在戏曲原有行腔运声基础上,又融以美声、民族唱法技巧,音色圆润饱满,高时入黄鹂入云通透嘹亮,低时如平湖秋泓娴静自如。在《白门柳》中,她扮演的柳如是,以多种形象亮相,青楼女子、初入钱府、助夫纾难、斥夫变节、投池殉国,唱腔或妩媚、或高亢、或欣喜、或悲愤。对钱谦益诉衷肠深情款款,“我似那经历风雨白门柳,虚度了风花雪月春与秋”。绛云楼落成志得意满,“前呼后拥出兰房,呼风唤雨上尊下从,尚书夫人非比寻常”。投身菏池哭诉遇人不淑,“夫君变节成叛臣,仓惶四顾何处归,头难回,春正去秋叶飞。拼将一死投碧水,洗尽污淖留芳菲”。一招一式,一颦一笑,尽显汉剧名旦神韵。
在《白门柳》中,李仙花较好地解决了戏曲程式化与电影写实化的关系问题。传统戏剧中一些高度程式化的套路,像撑船、过渡、骑马、扇子功、髯口、水袖等,具有高度的审美价值,成为标志性符号。戏曲演员塑造角色的方式,与影视话剧不同,必须经过程式的锻造,达到内心节奏与音乐舞蹈节奏的一致。一些不适宜也无必要在电影中体现,但不能“清零”,否则与古装戏无异。柳如是以水袖展现投池殉国的激烈心理活动,不但符合此时心境,更升华人物形象,是戏剧写虚和电影写实的完美结合。传统戏剧的美学特征“综合性”、“程式性”、“虚拟性”,在《白门柳》得到另一种融合:外壳是已为熟知的古装戏,易为观众接受,内核是戏曲的再创造,程式化成为点睛之笔,而不是束缚艺术表现。
戏曲片制作成本较小,题材现成居多,在文化生活单调的年代,得以大生产大繁荣。电影供给丰富之后,不再红火。这都是历史的必然。它的再度发光,可值期许,因为它具有典型的中国气派。作为一个特别的电影类型,自有价值。戏曲片受众面小,不能和商业片比票房,也可以说不以票房论成败。欣赏戏曲片需要门槛。真正喜欢并看懂它的,是铁杆“票友”,振兴传统文化的“种子”。《白门柳》的成功,不但是广东汉剧魅力的体现,更为弘扬国粹的注入信心。
四、“仙花精神”是国家文化自信的体现
李仙花在电影《白门柳》的表现,正是她从艺以来不忘初心、勇于创新的体现。她的这种精神,为广东汉剧赢得了地位。广东汉剧在广东的影响群体小于粤剧和潮剧,能成为第三大剧种,超过其它,因为有代表性的人物和剧目,具备标杆的“虹吸效应,”也就有了基本的观众面。
自觉的历史责任担当。李仙花初入广东汉剧院,临时救场一出戏《林昭德与王金爱》,分毫不差,让人刮目相看,成为剧院重点培养对象。一炮走红,全凭自己苦学苦练得到机会。李仙花在中国戏曲学院毕业后,面临多个选择,可以去深圳谋得高薪职位,家庭团聚,也可以留在北京的机关和剧团。戏曲演员收入微薄,“下海”者众多。但她义无返顾回到广东汉剧院,回到表演舞台,担任副院长,再接任院长,挑起了振兴汉剧的重任。她说:“汉剧是我的生命,钱再多,不能体现我的价值,又有什么意义?”“我酷爱广东汉剧,就要以本剧种的兴衰为己任。我正是带着这种承前启后的历史责任感上大学的”。这不仅出于个人的艺术执著,更是出于对传统文化自觉的历史责任担当。
艺术追求永无止境。李仙花在广东已成名角,再入高等学府当一名普通学生。她看到了艺海无涯,还存在短板“没有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抛下刚出生的孩子,赴京求学,自讨苦吃,也乐在其中。她克服了难以言说的困难,练成了《阴阳河》的扁担功、跷功,《改容战父》的凳子功,带着病痛出演。她用“京汉两下锅”的创举演出《蝴蝶梦》,别开生面。一人分饰扇坟少妇和田氏两角,性格反差极大。借鉴京剧的念白和音乐,用“文戏武唱”方式处理高潮戏“大劈棺”,融合红净、花脸、小生“龙、虎、凤”三种唱腔,更深刻地唱出田氏心声。她所扮演的角色,田氏、潘金莲、柳如是,性格复杂,内心戏多,在《柳如是》中反串男小生,都能准确把握。
“两门抱”双双精彩。她在担任广东汉剧院和广东省文联领导岗位后,担负繁重的行政管理任务,还继续活跃在舞台,“两门抱”都抱得成果,非常难得。她说:“我要保持随时能上舞台的状态”。在此期间,排演了《蝴蝶梦》《金莲》《白门悲柳》《尘埃落定》《黄遵宪》等剧,她自己担任主演,人物塑造再具新意。尤其是刻画复杂人物如潘金莲,表演技巧和思想深度都有突破。2008年的李仙花从艺35周年汉剧经典演唱会,是广东汉剧有史以来首次用交响乐伴奏的个人演唱会,汉剧表现又一大创新。电影《白门柳》是她首次“触电”,每天拍戏十几个小时。她的信条是“演员不只是一个孤立的表演者,而是综合艺术的体现者”,她用塑造的角色群像作了生动的诠释。
推动广东戏曲传承发展。“一枝独放不是春,满园花开春满园”。李仙花主持广东汉剧院工作期间,解决了办公和演出场所的硬件难题,从湖北引进人才,开办汉剧幼苗班,传统戏新编戏一起抓,深入各地各单位演出。在省文联工作期间,创办广东梅花戏剧团,成员为广东的梅花奖获得者,全方位展示广东传统戏剧实力,举办戏剧名家大讲坛,送戏下基层。李仙花身兼广东省文艺志愿者协会主席,亲历亲为,经常带队下乡演出。她为广东汉剧乃至广东戏剧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在更大的舞台上,奉献了智慧和才情。
李仙花不懈的艺术追求精神,源于对传统戏剧的自信。这是国家文化自信的具体体现。在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四个自信”中,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正如业内人士评价“因为自信所以她热爱,因为热爱所以她执着,因为执着所以她坚守,这就是仙花精神”。李仙花让广东汉剧这朵奇花再次结果,价值超越了一个剧种和一个区域,对建构全民文化自信具有重要意义。
(作者系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都市报高级编辑、广东省电影家协会会员)